出彩凹嗷袄

肥来了
b站同名

AM-Do I know you.

重逢粮,猜猜有谁客串。

    夜晚伴随着最后一节课的结束到来,阴沉沉的天,一颗星星也看不到,我抬头看着昏黄的路灯,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有些艰难地低下头,脖子上的围巾缠了一圈又一圈,一直堆到鼻尖下,别说低头,呼气都很困难,可是...
    实在太冷了。
    去酒吧的路上,周遭几乎没什么人走动,偶尔遇到一两个也是揣着手走得急匆匆的,我捻了捻手指,突然发现手套落在了学校,这时已经能看到酒吧的屋顶了。
    “下了班去取吧。”我伸出手搓了搓冻得生疼的耳朵。
    似乎有声低低的叹息传过来,我扭过头,路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个老人,穿着深蓝色的外套,腰间的棕色皮包鼓鼓囊囊,我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。
   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,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大概是今天晚饭的着落吧。
   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,我加快步伐走去酒吧,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。
    酒吧的工作很轻松,只需要站在原地重复递酒的动作,客人们都安静地点单,安静地喝酒,很少有跟我攀谈的,我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在脑海里重复今天课上的内容——以前尝试过带课本,不过被领班训了一通,扣了半个月的工资,到现在都有些心疼。
    大概是有些感冒,下班的时候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着,身上的制服懒得再换,披了外衣,突然想到了之前见到的老人,这一片的流浪汉很多,长椅上公园里,到了夜里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人,我不知道为什么尤其在意他。
    也许,因为他太过苍老了,没办法让人忽视。
    走出门的时候,迎着风打了两个喷嚏,我揉揉鼻子,探着头看了眼,果然,他还在长椅上坐着,依旧垂着头,孤独地被路灯的光线笼罩,身后的黑暗好像下一秒就能连骨带皮的吃掉他。
   我回到酒吧接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。
    短短的一小截路,走到他身边的时候,咖啡的热气只剩寥寥几丝了,端着杯子裸露在寒风里的手很冷,我又想起了学校里的手套。
    “这位...先生”,我想了想措辞,“暖暖身子吧。”
    他抬起头来看我,我也看着他。
    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悲伤起来,虽然没做什么其他表情,我却能清楚地察觉到。
    “你...”他嗫嚅着嘴唇。
    他继续看着我,可我不想再这样伸着手了。
    “先生?”
    “谢谢。”
    走了很远之后,我回过头去,那位先生已经变成一个模糊的身影,他一定还在看着我,诡异地这样感觉到。
    很奇怪,他有一双年轻的眼睛,一点也没有寻常老人会有的浑浊,但是灰蓝的眸子却沧桑的吓人,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,模糊的身影变成了小黑点。
    回到家的时候,指针指向了十一点,脱下外套, 我轻手轻脚打开小卧室的门,床上的人睡得很香,我走上前去看她,趁着透过窗帘昏暗的光线,能看到那小小的脸蛋儿埋在棕色的头发里,像颗苹果味儿软糖。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,我退出去洗漱。
    用冷水冲了把脸,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舔舔发白的嘴唇,感觉头又开始疼,像被铅块儿压住了头顶。
    要痛苦几天了。

   
 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,下着小雪,昨天的长椅上铺了薄薄一层雪花,我伸手沿着椅背蹭的指尖白白的。
    推开酒吧门,我拍打着衣领上的雪,端着盘子的侍者冲我打招呼,我抬了头闷着声音回应。
  顺着侍者微笑的脸望到他身后,我看到了那件熟悉的蓝色大衣,那人回过头来了。
    我愣了两秒,拉下口罩,冲他点点头。

   
  “你生病了。”点了一杯啤酒,他开口了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出来,他显得有些无措,手指在杯沿扣弄,轻轻咳了声,我哑着嗓子解释:“你是第一个找我聊天的客人。”
    他看了看周围,压低身子仰起头,说话都是用气声:“这里不允许说话吗?”
    我擦着手里的玻璃杯,胳膊肘支着桌面靠近他,也用气声,“不会,但是你要给我小费。”
 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,没想到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纸币来,“这些够吗?”
    我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 他不是流浪汉。
    甚至,比我还要有钱。
    喝完两杯啤酒之后,我帮别的客人点完单,再扭头他已经不在了,玻璃杯干干净净放在桌子上。
    不会再来了吧。
    下班后,我掏出口罩,刚挂上一边耳朵,就又看到了他,坐在长椅上,我没有犹豫就走了过去。
    “嗨。”
    “嗨。”他抱着一个塑料袋,就这么坐着跟我对视着。
    雪已经停了。
    我踮了踮脚尖,心里莫名其妙,“不冷吗?坐在这儿。”
    他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,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。那是一大兜药。
    “我...”
    应该是怕我拒绝,他立马接话,“收下吧...兄弟。”
    ......
    被一个大很多岁的老人叫兄弟,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,脸有点僵。
    “你大冷天还关心我这个老家伙,就当是我的谢礼。”
    我揉了揉鼻子,“那就谢谢了...兄弟。”
他笑得很开心,花白的胡子都翘着,那双年轻的眼睛也弯弯的,我开始想象他年轻时候的样子。
    “今天,没有咖啡吗?”
    正在想他是黑发还是金发的思路被打断了,“啊?哦,你等一下。”
    他端着咖啡陪我一起走到路口,告别的时候,我看着他灰蓝色的眸子。
    应该是黑色吧,黑色的头发。

    回到家的时候,我把小家伙吵醒了,她站在卧室门口揉着眼睛,“你回来了。”
    我赶快放下东西上前抱住了她,揉揉那头棕发,“对不起,吵醒你了。”
    她笑得甜甜的,“没关系,刚刚梦到你了。”
    把小家伙哄睡着,我打开台灯开始看书,打了几个喷嚏后,想到了搁在门口的那兜药。
    除了几盒是有包装的感冒药,其他的都是药水,装在小玻璃瓶里,瓶身贴着标签,字是手写的,治什么病什么时间吃标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 可是这药水五颜六色实在不像是用来治病的,从袋子里挑出来治感冒的两盒,我把其余的搁在了书架上,玻璃瓶被灯光照得晶莹剔透,很漂亮。

    此后的几天,我总能看到这位老兄弟。
    他会坐在最靠近我的位置点上几杯啤酒,双手握着杯子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下班之后,我会给他倒一杯热腾腾的咖啡,然后一起走到路口。
    仿佛认识了很多年。
    我知道他去了很多地方,多到可以用笔在地图上画很大一个圈,我还知道他在等一个朋友,一个很多年都没再遇到的朋友。
    “你还是学生吧。”
    摆好杯子,我转过身来面向他,“嗯,大学。”
    “那为什么还要来打工。”
    我摊着手,“因为没钱,我还有个妹妹等我养。”
    在我问他以前做什么工作时,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:“如果我说我是法师,你会相信吗?”
    他的眼神纯真的像个孩子,我皱着眉,“法师?会魔法的?”
    他又开始扣弄杯子了,抿着嘴点头。
    我想起了摆在书架上的瓶瓶罐罐,笑了笑,“那你变条龙出来我就相信。”家里的小家伙很喜欢龙,画的也好,她以后说不定是个画家。
    凳子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,他低着头站起来,什么也没说就走了。
   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。
   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?
    这一消失,就又是好多天,期末考试已经结束,酒吧因为圣诞的缘故,放了一天假。
    我坐在妹妹身边看她在纸上涂涂画画。
    她仰着头看我,“你不开心吗?”
    我拨弄着桌子上的蜡笔,“嗯?”
    “你不开心,我知道。”
    是啊,不开心,可是为什么不开心呢?
    我支着头看向窗外,又下雪了,下的很大,明早外面可以堆雪人了。
    不辞而别,大概是因为这个不开心,可是,我们认识不到一周时间,漫长冬天里的开头刚过去而已。
   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。

    晚上,我去便利店给正在长身体的小家伙买牛奶,结账之后,我边清点着零钱边出门。
冷风在一瞬间把我包裹起来,我单手向后寻找帽子。
    有人向我走过来,黑色的头发上落满雪花,脖子上围着的红方巾不伦不类,被地上的白雪称的更加晃眼。
    他歪着头看着我,我保持着戴帽子的动作看着他。
    “嗨。”他笑了。
   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,同学?“嗨,我认识你?”
    他笑着朝我伸出手来,比雪还要苍白的皮肤,“我叫Merlin。”
    我松了帽子去握那只手,意外的温暖,
    “我是Arthur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附记:
   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。
    睁开眼的时候,满眼的白色,恍惚以为还在梦里。
    可是,我做了什么梦呢?只能记得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压抑的喘不过气的一个梦。
    还记得有条金色的小火龙,摇曳在火光里。
    扭头看着周围,陌生的环境,我惶恐地想要坐起来,这时候,一个脑袋凑到了我眼前。
    我张了张嘴,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,那个小女孩跑去叫人,还帮我倒了杯水。
    我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穿着白衣服,脸上还蒙着布的人,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。
    “你失忆了。”
    那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这样对我解释着。
    “你是...谁?”眯着眼看她,我的脑海里一片苍茫的白,只知道自己叫Arthur。
    小女孩笑得很甜,“我叫Freya,你的妹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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